上交所開業(yè)當天,鳳凰化工股票差點失之交臂,最后“混進去”參加了當日交易。
1988年7月,浙江省政府決定浙江蘭溪化工總廠為浙江省國有大中型企業(yè)股份制試點單位,該廠更名為浙江鳳凰化工股份有限公司。1989年1月14日,浙江鳳凰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召開新聞發(fā)布會,宣布1989年將向社會發(fā)行1000萬元股票的消息。時任浙江省副省長柴松岳到會講話堅決支持發(fā)行股票。

圖注:,浙江日報刊登了浙江鳳凰化工股份有限公司將向社會發(fā)行1000萬元股票的消息(李幛喆提供)
上交所在當天開業(yè)首次上市的8只股票中,僅有浙江鳳凰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一只外地股票。該股票是1989年3月由浙江證券發(fā)行,第一期發(fā)行500萬元,半個月內賣完。


圖注:原輕工部簡報刊登的鳳凰化工股份制改造情況(李幛喆提供)
說起鳳凰化工股票在上交所上市還有一段小插曲。12月19日上交所正式開業(yè),12月17日、18日上交所試驗開業(yè),16日是星期天。按規(guī)定,鳳凰股票要參加上市交易必須有實物股票托管到上交所,同時鳳凰化工公司15日前必須將有關財務報表送到上交所。12月14日,李訓派人去取財務報表,該公司老總還不愿意。李訓苦口婆心在電話中勸導說,你鳳凰的股票在蘭溪交易面太窄了,上交所是全國的市場,影響大。老總最后勉強同意。此時時間非常緊迫。浙江證券公司的程曉東等同志12月14日晚8點帶著財務報表等材料匆忙趕往上海。不巧的是,汽車在途中發(fā)生了故障。當時程曉東他們想,如果汽車修不好,就是爬,也要爬到上海。最后車修好后,他們15日早7點趕到上交所。上交所經理尉文淵、上市部經理強紀英和交易部經理吳雅倫接待了程曉東等人,對他們報送的會計材料非常滿意。
參加上交所當日交易還必須將浙江鳳凰股票托管到上交所。12月19日上交所開業(yè)。司機大清早開車火速趕到現(xiàn)場,將一麻袋鳳凰股票送到上交所。但門崗卻不讓進。當時李訓是上交所開業(yè)嘉賓,又是上交所理事。于是李訓胸前戴著大紅花,讓他身穿武警軍服的司機扛著鳳凰股票跟在后邊,大搖大擺“混”了進去。之后,上交所馬上清點實物股票,在上交所開業(yè)前清理登記完畢,順利地參加了當天的交易。

圖注:2001年李訓接受李幛喆采訪回憶鳳凰股票如何“混進”上交所(歐陽紅攝影)

圖注:程曉東(左一)回憶上交所開業(yè)盛況(歐陽紅攝影)
鳳凰化工股票第一筆成交了5000股,價格為每股250元。
通過此事可看出當時想上市是多么不容易,要克服各種困難,說服各方面,必要時還得“混進去”。但當年他們所作的努力在今天已得到社會認可,他們無形中得到了回報。
說到李訓,必須要指出,他也是很早提出要搞股票市場的人員之一。1985年,他在上海國際金融學會上呼吁,要通過發(fā)行股票和債券籌措資金。1990年3月,李訓白手起家,創(chuàng)辦了浙江證券公司。1991年浙江證券率先開通了異地遠程股票交易系統(tǒng),結果有關領導認為李訓把浙江的資金都挪到滬深兩市,影響浙江發(fā)展。為此人民銀行浙江分行和人民銀行總行發(fā)5萬份通報批評李訓,李訓差點被撤職??傂蓄I導把李訓叫到北京,批評李訓不聽話,膽子大,忘乎所以,要處分李訓,命令李訓立即停止遠程交易。無奈,李訓回到杭州停止了遠程交易。結果浙江的股民不知道內情,以為是李訓的原因,圍攻李訓到半夜。李訓對此不計較,繼續(xù)工作。
后來鄧小平南巡后,經過實踐的發(fā)展證明李訓是對的??傂械慕鸾澦鹃L說,“鄧小平給你平反了,我們就不必平反了,我們批評你,5萬份通報還給你做廣告了,你應該感謝我們。”李訓為此啼笑皆非。
上交所開業(yè)前夕,其會員席位需要交費。浙江證券公司給上交所交了60萬元席位費后,浙江省領導批評李訓贊助上交所。李訓解釋說這是席位費,不是贊助費。李訓隨即寫信給浙江省五大班子澄清,搞得省長不知所措。
此外,各個會員都想給自己的紅馬甲要一個吉祥編號。為此大家爭論不休。無奈只好決定抓鬮。李訓開始不同意抓鬮,所以就等24個號碼都抓完了,他拿起剩下的最后一個號打開一看:001號??梢娎钣栕ヴb的手氣甚好。此001號紅馬甲穿在了李建新身上。
通過李訓的經歷,可見當時敢于搞股票試點的人付出了很多、很大的風險。但是李訓他們無所畏懼,勇往直前。

圖注:2001年李訓接受李幛喆采訪回憶起自己當時“混進”上交所哈哈大笑(歐陽紅攝影)


圖注:上交所開業(yè)時1號紅馬甲李建新回憶當時股票交易情況并和李幛喆握手(歐陽紅攝影)

圖注:左起:程曉東、李訓、李建新2001年接受李幛喆采訪后題詞留念
程曉東題詞是:我參與了浙江鳳凰股票的發(fā)行與上市,在新世紀中國股市一定會展翅高飛。
李訓題詞是:中國證券十年成績卓著,浙江證券創(chuàng)立了十個第一,今后繼續(xù)騰飛,再創(chuàng)輝煌。
李建新題詞是:我作為中國股市001紅馬甲,親眼目睹中國股市發(fā)展的過程,使我看到中國股市的美好前景。
完,2020年11月22日
作者介紹:李幛喆,筆名李幾招,原國務院經濟體制改革辦公室,現(xiàn)國家發(fā)改委,已經退休,曾經央視財經特約評論員。20世紀80年代是參與股份制股市策劃人之一,每年撰寫《中國股市發(fā)展報告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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